AI雙刄劍│楊立門

史丹福大學教授李飛飛在科技業界有「AI教母」之稱,最近獲得伊利沙伯女皇工程獎,和「AI教父」辛頓及Nvidia的黃仁勳同台領獎,確是華人之光。她把AI形容為「文明級技術」,因為它會對每人的生活、工作、福祉和未來有重大影響,但她堅信AI無論怎聰明都不會令人類滅絕,因為主導權永遠在人類手上。她亦相信AI雖然可以替代很多工種,但在「陣痛」後,總會創造新的工作,正如蒸氣機和電腦的出現一樣。

李飛飛把AI形容為「文明級技術」。

但願她是對的。新科技催生新的工作,是很多人認同的經濟理論,但當以AI驅動機械人開始替代越來越多的勞力或低技術工作,將會對勞動市場帶來極大的衝擊。今天已有不少行業,如銀行、會計、法律等因為用了AI而削減了一些職位,但我認為削減的幅度是有限度的,而因為被取代的人員都有一定教育水平,沒有專業資格也有通用技能,要找其他工作或者接受再培訓後轉換跑道也不會太難。

然而,在人類社會不是人人生而智力平等,總會有人更適合、或更喜歡做一些勞力或低技術工作,如有朝一日這些工作都被AI機械人取代,而那些因AI技術而被「催生」的新職位又只是高技術的工作,那麼較大範圍的失業將很難避免,更有可能導致社會動盪。

試想,如果全自動駕駛技術發展到極度智能、安全和可負担的地步,世上將有多少名司機大佬失業?有業界中人認為,這已不是「如果」,而是「何時」的問題了。如果由AI驅動的機械人能取代大部分工廠工人,或再看遠些,如果這些機械人可以不斷製造出很多個「自己」,那麼製造業的崗位將會越來越少。今天,中國已經出現一些「黑工廠」,裏面工作的都是機械人,所以不用照明。而且這些工廠可以廿四小時不停運作,因為機械人「累了」便會去給自己充電。

另一個令我不安的問題是,若那些講求人與人之間互動,需要有人類「溫度」的工作也被AI機械人取代了,這世界便會變得冷冰冰,毫無溫情了。例如護理、護老、教學、心理輔導、社工等工作不但十分技術性,亦要求精神和心靈上的溝通,有時候擁抱之類的身體接觸也是需要的,這方面的工作我認為機械人永遠取代不了。有電視台為了表示自己跟得上時代,用人工智能生成一些貌美但沒靈氣的主持報告新聞或天氣,甚至拍劇,觀眾除了一時貪新鮮外,並不會長期受落。

今天我們距離那個冷冰冰的世界還很遠,但現在各國正傾舉國之力、爭先恐後地在發展AI,估計未來十年間將會有翻天覆地的改變。我只希望這方面的發展能夠知所行止,集中研發一些人類做不到或很費力才做到的工作,而不是去取代所有應該由人類做的工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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