香港的士,是個令所有持份者都十分不快的行業,不但大部分乘客對服務感到不滿,司機們怨聲載道,政府當局更是十分困擾,束手無策。昨天下午載我的司機訴說,他清晨五時開始一直工作了十小時,做了約一千二百元生意,但扣除車租和充氣費,只有約六百元收入,比最低工資好不了多少。他說夜市仍然不振,夜更生意更淡。如此一個經營環境,期待禮貌周周的服務已是不切實際(當然我也遇過不少態度很好的司機),也間接促使某些司機鋌而走險,做出如濫收車資和拒載等非法行為。
行業的最大投訴是當局沒有嚴厲打擊非法「白牌車」,主要指Uber等網約平台。我相信競爭能帶來改善,同意容許並規管這類新興服務,不過參考其他先進地區的經驗,合法化是否一定好,似乎仍未有定論,還端視個別地區的實際情況。這種服務今天已十分普遍,用家的口碑也不錯,肯定搶佔了不少持牌的市場,尤其是最寶貴的長程車。無論如何,政府一邊拒絕把網約車合法化,卻一邊默許它們繼續營運,整個行業混混沌沌,怎樣也說不通。政府推說警方搜證有困難,這也不可成為整個政府都「不作為」的藉口。
的士車租對司機來說是大負擔。
既然目前的狀況不理想,政府只有兩個選擇,一是把網約車合法化,二是咬緊牙關,嚴厲執法。前者的好處是在立法過程中,各持份者和整個社會有機會對問題進行透徹的討論,然後訂立適切的、可以容許兩種服務公平競爭的規管制度。例如在定價方面,網約白牌的收費要比一般的士高出一個較大的百分比,可以要求他們用較新的車輛(香港的士的平均車齡比日本和新加坡高很多)、車廂保持潔靜、待客態度也要達到一定標準才能續牌。能做到這一點,白牌車便可專攻高檔路線,客路不會與一般的士重疊,因而避免兩者直接競爭。政府說要推出所謂「優質的士」,我認為不如讓經規管的白牌網約車履行這個任務更好。
若白牌車質優但昂貴,一般只求有車代步的客人和一些長程客將會重新選擇的士,的士司機的收入增加,要求不斷加價的壓力便會減低,司機的態度會有所改善,這行業也可吸引較年輕的人加入。同時還要處理的士牌主的問題,因為水漲船高,他們可以隨時向司機加租車費。其實現時的車租水平教司機們勞碌一天但收入僅堪餬口,所以只能吸引一些沒有其他工作能力的長者(的士司機的平均年齡已超過六十歲),可說是的士行業其中一個根源問題。我雖支持自由經濟,但在這個老大難問題面前,也希望政府考慮限制的士租金的加幅,正如在同樣棘手的房屋問題,政府已就劏房的租金實行了規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