現在是一個不斷擺脫定義的世代,人們早已看待自由為人生意義。我們再也沒有束縛,一切只跟着感覺走。我們擁有着感受的能力,卻害怕在形容的時候,會把本來是自由的感覺,賦予了一個定義——這一種束縛是限制着自由的。人們以自由之名,不去為任何事物和關係作定義;甚或是對於一個人的愛,我們也不願意說出口了。概念是自由的,而我們逐漸鬆解了對於事物的束縛。我的蘋果是在樹上懸掛的,你的蘋果則是在地上生長的。
香港藝術家Kazy Chan在JPS Gallery的個人展覽「迴曲」中,以陶瓷及畫作讓觀賞者重新審視自己對於世界的認知:「藉由無盡扭曲之光環,探索無盡扭曲之世界,將早已被既定的一切,探索可能、重塑印象—會不會有這麼一刻,反倒更貼近自己內心?」光環可以是一個沒有光芒的正方體。
展覽中出現了無數不規則的形狀,譬如是連接不同空間的拱門、映照在主要空間的夢幻光縷、「Mini Halo」系列的裝置方式、「The Spectrum」系列裏特別訂製的畫框及陶瓷作品的扭曲光環,這一切就是藝術家自身對於光環的認知。在展覽空間內,光環並不只是一個圓環,它們看似擁有着不同的形狀,但其實同時亦符合了不規則的原則。
英國哲學家伯特蘭.羅素在著作《哲學問題》論述認知的本質:「我們在房間內走動,所看見的物件經常改變着形狀。所以在此,感官似是沒有提供桌子本身的真理給我們,只是傳遞了桌子自身的現象而已。」現今膜拜個人主義的人們熱愛自由,嘗試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改寫既有的定義,然而卻不如百家爭鳴的時期一般嚴謹。
從前的人有着一套完整的邏輯和系統為事物作出定義,現在我們也許只為了方便和害怕麻煩而已。為一件事物貼上標籤是簡單的,因它的作用就是讓人們在瞬間找到定位,但是其中的內容到底是甚麼?我們從來也不清楚。當自由不再是一種束縛的時候,人們就踏上了迷失的旅途。
Kazy Chan作品(左起、2024年、壓克力布本):《The Halo》。圖像來源:JPS Gallery。
Kazy Chan作品(右、2024年、壓克力布本):《Gardening Club》。圖像來源:JPS Gallery。
Kazy Chan作品(左起、2024年、壓克力布本):「Mini Halo」系列及《Candlestick》。圖像來源:JPS Gallery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