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○一六年劉國勳接替葉國謙成為立法會議員,在另一層面繼續推動土地發展。
新都會推手 立法會議員劉國勳│人物傳奇
更新時間:17:22 2023-08-18
發佈時間:17:21 2023-08-18

上世紀八十年代,年僅五歲的劉國勳隨家人,成功「上樓」,遷入北區最早期公共屋邨之一的祥華邨。自此,他求學、成長到從政,一直遊走於新發展區與傳統鄉村間,見證着不遠處的深圳市,由本來比北區的鄉郊更鄉郊,發展到高樓林立,科技飛躍。

反觀深圳河的這邊,基建停滯,前進步伐緩慢。他說,是因循窒礙了我們向前。

擔任北區區議員多年,劉國勳在這緩緩推進的發展過程中,留下不少足跡。今天成為立法會議員,他依然朝同一方向走,希望有一天,北區能成為香港,甚至是大灣區的重心。

我支持發展,因為本身就是受益者,生活環境改善了,亦感受到發展對社會的幫助。」劉國勳的人生軌跡、奮鬥方向,幾乎離不開北區的發展。出生於平凡家庭,小時候一家四口住在要共用廚房的分租單位,幼稚園高班,舉家搬進了粉嶺祥華邨。因為媽媽是新界原居民,所以不時會去在元朗鄉村的外公家玩,認識不少傳統文化,讓他的孩童時代留下快樂回憶,也切身體會新市鎮與鄉郊截然不同的生活模式。

到大學攻讀公共行政,劉國勳已經敏銳地聚焦「港人北上消費」的研究課題。未畢業已加入了民建聯的他,自言並非有甚麼遠大理想,「只是認同政黨出色的地區工作,自己其實一心想安安定定地做個公務員。」可是○三年政府凍結公務員人手,「當時社會動盪,有理說不清,覺得議員的身份能讓我做得更多,於是決定參選。」

帶着社交恐懼闖出去

曾經在區議會選舉中兩度成為票王,在地區累積強大的支持,卻出人意表地,他自揭其實有社交恐懼,「覺得自己的性格不適合站在前線。以前人家說做地區要懂喝酒唱歌,我兩樣都不會,也不愛應酬,很易面紅。那時我跟自己說,要做的話就要克服,克服不了也要接受。接受不了嗎?就別浪費時間了。」

所以他寧願減少最弱的應酬活動,爭取多上街見市民,讓自己習慣站在人前。他笑說:「我發現只要有特定的主題、目標,就能進退有度,能言善道。」他分享在粉嶺北拆遷過程中,曾有百多名堅持不遷不拆的寮屋居民要求他晚上入村,雖然感到有很大風險,他依然隻身前往,「我先明言自己支持發展,希望他們實事求是,最後在賠償和安置上和居民達成三大共識。我承諾為他們爭取,與他們同行。」

惡性循環窒礙發展

這一役意義重大,一八年後東北發展的反對聲音大減。他認為,在發展過程中,有些人不但未能受惠,反而造成損失,從政者要守原則之餘,也要了解持份者的需要,便能更有效解決問題。他相信,「發展是解決矛盾的最好方法。即使是中港之間出現的各種矛盾,也並不因為發展太多,而是因為發展得不夠深不夠廣。是我們欠缺了發展的配套和規劃,所以一旦多了剛性需求,我們的城市應變不過來,而不是因為發展帶來矛盾不便。」

劉國勳強調,自己是北部發展進程的第一身見證者和參與者,體會很多,當中的一些處理方法,也成了日後的政策。「八十年代遷進北區,那時東鐵和吐露港公路是交通命脈,今日如是,也很久沒有新市鎮發展。」他指,其實發展和研究一直都有進行,只是流於技術性和碎片化。

於是他着力把理論研究和實際生活整合,提出了比較完整的新界北新中心倡議,「要整全的規劃布局,確定每個板塊的功能,也要做好口岸發展的戰略研究。」他心目中的新都會,是怎樣的一個藍圖?「有人問我,想像中環還是尖沙咀,我說,為甚麼不是深圳灣?港島是金融中心,但密度很高。深圳灣的發展較為平均,既有商業大廈,也有商場,有居住的地方,也有休憩娛樂空間,而且可持續發展。就是我早已提出的十五分鐘生活圈的概念。」

不過一直以來,香港的新發展方案,都很易牽扯到「官商勾結」的質疑,劉國勳直言,這是個政策因循形成的惡性循環。一直以來,政府都刻意與商界保持距離,但是越想避免的問題反而越會出現。「在發展的時候,對於珍貴的土地資源,政府都一直遵從價高者得的原則。誰最有財力?肯定就是地產商。要發展新的產業,卻又不去主導不去投放的話,一切都不會改變。」結果就出現政策向地產商傾斜的觀感,激發民粹。「這是政府,以前的議會,以至整個社會都有責任。」

他認同「明者因時而變,知者隨事而制」。「我們的制度程序、公務員系統,一直都備受肯定。但引以為傲的東西,時間久了,就成了因循。世界改變得很快,特別是科技發展,既有的制度有時已不能跟上。」

他提醒,想把事情做到最好,卻沒想過要付出、要冒險,這是不現實的。「香港的社會有一種生態,只看到別人的好處,就去質疑香港為甚麼不去做,但卻沒有看到人家背後所付出的代價和成本。」他舉例深圳的雲巴、比亞迪、華為小鎮,大家都讚不絕口,但沒多少人想過,不像我們必須要走一定的程序,內地一些企業的成功,背後是政府的大力支持。「香港又是否有這樣的準備呢?」

夢想中漂亮圖畫

要突破框框尋求發展,就要勇於向前闖。從政二十年,劉國勳身處矛盾尖銳的北區,巴士路線重組、擴建骨灰龕、跨境學童問題等,同樣棘手,但最後都成了他議員生涯中的「代表作」。他承認,在個人而言,當你運用自己的支持度去衝破一些常規、謀求改變時,一定會有所損耗。不過,從政者不是為了爭取支持而工作,而是為了解決社會上的老大難問題而去累積支持度和信任。自言是典型「巨蟹男」的他,善良卻又經常感到不安,形成了善於思考的特質,「當面對問題時,我會細心思考,判斷不同行動付出的代價自己是否能承受,從而找出最好的方法。但只要是心中覺得值得的事,我始終都會去做。」

他繼續努力帶動這地方的發展,「希望有一天,這個我成長和生活的地方,能成為香港,甚至是大灣區的重心。今天似乎已出現了藍圖,我會繼續透過實踐去完成這圖畫。」

新都會需要高球場

「一個人的想法與立場,很在於他看到多少畫面,掌握多少資訊。」談到爭議不休的粉嶺高爾夫球場建公屋問題,劉國勳反對的立場一直鮮明。「除了因為交通,也認為有更合適的用途。」

他追溯爭議源於發展新界東北,一些要求不遷不拆的居民質疑為何不去發展高球場。那時房屋問題嚴峻,於是一石激起千重浪。「事實上,落馬洲支線的藍圖就已預留古洞站,那邊的發展早已規劃。而到今天,政府也找到了足夠的土地在未來十年興建三十六萬公屋單位,數量比所需的三十萬還多。」

更重要的是,着力整全規劃的北部都會藍圖中,高球場有其不可或缺的價值。「香港需要多元經濟,一個整全規劃的北部都會亦需要都會設施,把一個現存的國際設施拿掉,絕不適合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