荷李活道上的「公利真料竹蔗水」可說時來運轉,現在經常都有自由行旅客摸上門打卡,飲一杯唞唞氣的亦大有人在,畢竟所花無幾,所以店前總是堆滿人。雖然荷李活道仍有很多古董店和畫廊,文武廟的香火依舊鼎盛,但人面全非了。
筆者畢業後第一份工便是到文武廟旁的華僑報社上班,在路上碰口碰面的遊客盡是洋人,而中半山很多單幢樓的小單位,也有不少來港打工的外國人,荷李活道的第二語言是英文,現在當然是普通話。
當年每天路過公利,難得有顧客三兩人,那部企身、兩個電動大滾軸不停轉動的榨汁機放在店內當眼處,幾捆七、八呎長的蔗打戙挨在牆邊,店員將之斬成幾段從後面推進兩大滾軸之間,被壓扁的蔗渣從前面出來,反覆輾壓幾次,務求一滴都榨乾,當時已猜想建材用的「蔗渣板」,應該是壓榨蔗汁的副產品。
小時候聽媽說過,要分辨竹蔗和青蔗要看蔗身粗幼,青蔗比較青綠好看,竹蔗節位則很多黑色的斑跡,外表不及青蔗「乾淨」,但從中醫角度說竹蔗性質平和正氣,所以煲茅根紅蘿蔔粟米水都會用竹蔗,羊腩煲為驅燥熱也會落幾片竹蔗和幾顆馬蹄。不過,據說竹蔗產量不多,所以比較貴,涼茶舖的蔗汁,大多都是從青蔗榨出來的。
至於黑蔗則最粗最甜,也是幾種蔗中最燥熱,但它最便宜,早年戲院和球場搭建的戲棚外的小販賣的多是黑蔗,通常斬成一呎長,有人買時才刨掉蔗皮。在浸會學院讀書時兼職在大專會堂帶位,農曆年檔期總是做大戲,不少戲迷仍有舊習慣,咬住碌蔗入場,散場後我們要清理吐到一地的蔗渣,最要命是踩到黐𣲷𣲷,要花工夫抹地,煩到死,對蔗又愛又恨。
記憶中,曾經見過公利用滿布黑斑的竹蔗,後來見得最多是青蔗。青蔗汁顏色也是亮麗的青綠,是原汁還是加了點水稀釋過濃的甜度,說不清了,總之從前從那部滾軸大機壓榨出來的,每一滴都甜在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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