來得安去也寫意 | 黃庭桄

人生嘛!最緊要好玩,不枉來到人間。享年83歲的蔡瀾,絕對做得到。盡情吃喝玩樂,瀟瀟灑灑過豐盛一生,無悔無憾無浪費。

難怪他某次坐飛機遇上氣流時,身邊的乘客嚇得面青口唇白,他依然氣定神閒地飲酒。乘客好奇問他:「你之前死過嗎?」他笑笑口:「我活過!」如果有墓誌銘的話,他說希望在碑上,就是雕刻這三個字。

蔡瀾和黃霑、倪匡、金庸,被譽為香港四大才子,他一直有感愧負此名。當年在金庸患病時,他抄寫了100張心經,為對方祈福。黃霑告別塵世時,他謹記彼此的諾言:「任何人先走,都不可以流淚。」他把悲傷化作墨汁,寫下「一笑西去」的祭輓送別。於倪匡離世前,他又為對方搜羅全港最美味的肥叉燒,饞咀到最後。

多年前我和蔡瀾在尖沙咀海旁漫步,他指向天星碼頭,望着潮浪翻滾,輕鬆地說:「嗱!呢度就係我葬身之地,撒灰海上,連墳墓都慳返。」

他反對搞喪禮,寧願生前和老友大醉大玩,總好過在靈堂時才聚首。「到時佢哋講乜喊乜,我都已經聽唔到,仲講扶乜鬼靈吖!」對於死亡,他有一個特別指令,「我只要求死後8小時,不准移動屍體,因為有研究指人死後8小時,還會有神識感覺,如果掂到屍體,感官會好痛。」

很多年前,蔡瀾爸爸過身時,便依照這個做法,將屍體停放在房間,到剛滿8小時,房門突然「砰」一聲無故關上,彷彿跟家人說聲「我走啦!」

蔡瀾在生命的最後時光,亦如他遺願,不想叨擾親朋,不設任何喪禮儀式,直接火化歸天。

「做人要勇於及時行樂,有好的食物,就吃,別怕甚麼膽固醇。能愛就去愛吧!不要只是暗戀,喜歡對方就直接表白,禮義廉恥可以暫放一邊,總好過後悔一生。」

談及女人與性,蔡瀾大方跟我分享心得:「性行為不要貪圖持久力,做得太耐會甩皮㗎 !應該好似飲茶餘韻,嘆完好想仲有下一次。」

今夜不設防,天國再行樂,彷彿見到蔡瀾孭着橘黃色的布袋,陶醉在酒色財氣溫柔鄉,不知今夕是何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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