孩子的老實話 | 趙麗如

我12多歲的孖仔愛吃,剛去完學校辦的遊學團。我問:「食物好嗎?」兩個小可愛點頭。我再問:「哪一餐飯最好食?」大孖搶答:「校長一起吃的那一餐。」我捧腹大笑,孩子永遠最直接。

無論今時今日的孩子有多老積、多蠱惑,他們的世界始終是相對簡單很多的。

我當了快17年母親,聽過很多窩心的真話及尷尬的說話,統統出自子女或他們的朋友的口,沒有修飾,反而很難得。有時,成人在他們口中打聽其他家長的事,孩子老實地轉告我,十分趣!

無論今時今日的孩子有多老積、多蠱惑,他們的世界始終是相對簡單很多的。

趣,在於他們有多渴望其他孩子的學業及家事。趣,在於他們打聽時,是不知道還是不介意孩子有機會轉述?趣,在於那些成人與孩子,誰比較聰明?

Auntie S是「Lunch Mom」,即協助學校看管小學學童在課室內進食午飯的家長義工。有一次,女兒放學回家,告訴我S和孩子們的對話,先是S問我女兒:「你最近好嗎,好像在英文寫作比賽得了獎,真棒!」女兒:「多謝Auntie。」S再問:「係呢,啱啱派番嗰份英文中期考卷,你幾多分呢?」然後,S滿場飛,逐個同學來一句度身訂造開場白,再問成績與分數,全班無一倖免。女兒照學

一次給我看,是翻版棟篤笑,我笑到流眼淚。

另一位家長當面問我年齡,我因為不太認識那家長,沒有直接回答。過了一星期,她問我的子女:「媽媽屬甚麼生肖呢?」還有其他家長的發問:「爸爸收入如何呢?」、「媽媽今天不來生日會,到了哪兒?」、「你的長笛老師好嗎?」、「細佬在哪裏學劍?」。向孩子「埋手」的人永遠在,跟純真的弱勢「套料」的人一直有。

以上的,我通常聽過小朋友的匯報後,我報以微笑,亦不會動氣。

「Auntie,爸爸媽媽快離婚。」、「Auntie,婆婆病,媽媽很忙。」聽到這些,我一般不會追問,但會留心,希望暫且成為小孩子的一個不會出賣他們的傾訴對象。

孩子們其實有很多老實話要講,也想被聽到的。你願意花點時間在他們身上嗎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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