真正本色 | Serena Yau

這天我做靚太C的司機,接上完國畫班的她放學。坐在司機位上,遠遠看見她將長髮扎成一個可愛小髻,白tee仔配一條淡米色的鬆身長褲 ,腳上襯一雙淺黃色布鞋,寫意又青春。再加上肩上那隻裝了幾卷宣紙的畫具袋,在樹蔭間的陽光下走過來的她,像極文藝電影中的女主角。

我正看得出神,靚太C已坐進副駕位,甜笑着感謝我來當她的司機。

「你講呢啲?諗吓去邊度食lunch啦!」我把車子駛進車道時笑說。

她問我可否先載她去藝廊買些繪畫顏料才食晏,我聳聳肩說句sure,就朝藝廊進發。

車子在一盞紅燈前停下,我聽見靚太C對着電話,以語音記錄要買的顏料:「朱磦、藤黃 、石青、洋紅……」。

待交通燈轉綠,我一邊開車,一邊讚賞國畫顏料的名稱很美,單從名字已令人聯想到是甚麼樣的色彩。靚太C溫柔地回應:「咁形容寶石colour嘅名都好靚吖……紅寶有『鴿血紅』,藍寶有『Blue Royal』,翡翠有『帝王綠』。」

她的珠寶知識深得奶奶灌輸,這些寶石中最美色澤的「專名」,自然琅琅上口。

前方有點堵車,在慢車行駛時,我告訴她:「但我哋行家,好少用『帝王綠』呢個字,嚟形容翡翠中最靚嘅綠色。」我向她指出,所謂的「帝王綠」,就是我們行內人說的「正色」。(正:正宗的「正」)

甚麼是「正宗」的綠色?勉強用言詞描述,就是生長在春天,被春雨滋潤過,被春風芳薰過,被春光暖照過,糅懷了水份,光彩和生命的綠葉般的「綠」。這種翡翠中最美的綠色,充滿了生趣和靈性。別說文字難以形容,就連相機也未必捕捉到她的本色。

親眼欣賞過,才明白這種不深不淺,不偏藍、不帶青的「正綠色」,根本沒法被一個形容詞概括。以「帝王」來專名這綠色,不適宜之餘,更扼殺了翡翠瀲潤靈秀的本質。

所以,雖無法反映這種「綠」的美,但為了不沾污翡翠婉柔溫雅的格調,愛翡翠的人只用「正色」,來稱呼翡翠中最美的綠色。

但是翡翠要面向普羅大眾,為她「最美的綠」起一個霸氣名字,也是有實際需要。這個「帝王綠」,縱使通俗,卻讓人懾服了。

車子拐彎後到了藝廊,靚太C請我稍等一會,說很快就回來。

下車前她挑皮的說:「今日有免費車坐,仲增長埋知『色』,等我搵間餐廳同你食dessert啦,當慰勞你!」

記得「甜品」係我最愛,靚太C果然細心體貼。佢嘅本色,咪就係SWEET囉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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