孖仔剛剛13歲生日,因為英文「thirteen」的關係,踏入「teenager」階段,連同快17歲「seventeen」的大女,我家正式有三名小孩同屬「teen」,好不熱鬧。
認識我的讀者、友好也知道,孖仔生日,我們一家每年也會回醫院,探望及答謝當日搶救孖仔性命的醫療團隊。
13年前我懷着孿生兒子,滿心歡喜,4個多月身孕,肚子在幾天內猶如吹氣球般脹大,並硬邦邦的,像一個過度入氣、快要爆裂的氣球。
大孖Divaid、細孖Tony,祝你們生日快樂!
我馬上到贊育醫院作產前檢查,被診斷患上罕見的「雙胎輸血症」(Twin-to-twin transfusion syndrome),即同卵雙胞胎共用一個胎盤或胎盤附着太近,造成雙胞胎之間的血管互相流通,導致在胎盤內營養輸送不均。
主診之一的唐醫生是第一個發現我的病情,我看到她的表情,跟平常有點不一樣,只是仍然冷靜。我問她是否出了問題,她回答要請另一位主診的許醫生也來,兩人一起跟我解釋。
兩位女醫生專業、冷靜、溫婉,她們告訴我患病的消息:當時大孖營養太多,開始有心瓣倒流跡象,可能心臟衰竭;而細孖營養太少,體重完全不長,懷疑因為營養不到,可能曾經在胎內腦缺氧,或許
已經變成植物人。如果甚麼也不做,可比兩個也胎死腹中,或出世是發展有問題。
我在檢查的床上流淚,打電話給丈夫,他馬上趕來醫院。等待期間,我再致電當時的上司,口頭辭職,希望將對工作的影響減到最低。
我和丈夫,再找了其他醫生給予專業意見。綜合三個選擇:(一)兩個也打掉;(二)選擇其中一個活下,減去另一個;及(三)繼續懷着兩個,接受治療,嘗試救他們的命或控制他們在胎內受到的影響。
丈夫和我二話不說,一起選擇了「一個也不能少」。然後,是不斷的檢查、進進出出醫院、兩次激光手術的搶救、天天的流眼淚……
最後激光手術奏效,孖仔出世,非常健康,現在身高已經超過我了。
這經歷,我想起就哭。有些人,一生也要答謝,所以每年也回醫院多謝所有醫護人員。
我跟孖仔說:「18歲以後,你們兩個自己約,一定要年年答謝救命之恩。」